古絲綢之路上的瓦罕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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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超
行走新疆,驅車沿219國道前往海拔5100多米的西部邊陲紅其拉甫口岸,沿途一直被雄偉壯闊的帕米爾高原、偉岸挺拔的昆侖山脈、延綿不絕的冰川奇觀、白云飄逸的高原晴空、冷峻蒼涼的沙漠戈壁等大自然造化偉力所震撼,但到了瓦罕走廊,除了對滿目壯美風光的由衷贊嘆,涌入心頭的更多的是對這條古絲綢之路上東西方之間文明交流互鑒的追念與懷想。
瓦罕走廊素有“絲路門戶”之稱。它距紅其拉甫口岸50多公里,位于帕米爾高原南端和興都庫什山脈東段之間的一個緩坡山谷。這個300多公里的東西狹長地帶,連接起了東端中國和西端阿富汗兩個國度,使得阿富汗成為唯一與我國相鄰的西亞國家,由此,也使得瓦罕走廊成為中國、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四國的交界之處,成為了古絲綢之路的一部分、東西方文明交流互通的重要通道。
早在公元二世紀,有“東行傳法第一人”之稱的安息國(伊朗高原與兩河流域)王子安世高,最早來到東方傳法。安世高是西域著名高僧、西域佛經漢譯的創始人,他最先譯介了印度小乘佛教禪類經典篇章。安世高自小聰慧仁孝,刻苦好學,博覽典籍,通曉天文、地理、占卜、推步等術,尤精醫學,名聲遠播。他父親死后,他把王位讓給了叔父,自己出家修道,博綜經藏,尤精《阿比曇》學。公元147年—167年,我國東漢漢恒帝執政時期,安世高翻山越嶺,不辭勞苦,通過瓦罕走廊來到中國,在中原各地傳法30余年,他在譯經傳法的同時,為人治病、望氣、占卜、推步,對我國漢末佛教文化的迅速傳播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
東晉高僧法顯(公元334年—420年),我國古代出國留學第一人。東晉安帝隆安三年(公元399年),65歲高齡的法顯,從長安出發,經古絲綢之路前往印度,前后歷時15年,最終從海路回國,歸來后著有《佛國記》,法顯在書中描述經過瓦罕走廊的情景是,“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唯視日以準東西,人骨以標行路”,瓦罕走廊的路難、路險可見一斑。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后,到法顯時代,便到了一個關鍵的轉折時刻,即從過去西域僧人東來傳法向中國僧人西行求法轉變。法顯之后,西行求法者絡繹不絕,可以說,法顯為佛教在我國的弘揚與本土化做出了卓著貢獻。在所有的西行求法者中,法顯在以下幾個方面表現最為突出:旅行所到之地最多、最遠。法顯以前,漢代已經有張騫和甘英等著名的旅行家西行,但是,法顯所到之地,前人未曾達到,極大地開闊了中國人的眼界;法顯是中國古代翻越帕米爾高原經瓦罕走廊真正到達印度第一人,之前真正從瓦罕走廊到印度的中國求法僧人沒有;法顯攜歸并翻譯的佛法戒律原典中,最重要的是《摩訶僧祇律》四十卷,對規范和推動當時中國佛教的發展作用巨大;法顯取經所得大乘佛教教義成為中國大乘佛教發展的起源。
大唐高僧玄奘(公元602年—664年),唐朝第一位經行瓦罕走廊翻越帕米爾高原的世界級旅行家,著名的三藏法師,漢傳佛教史上最偉大的譯經師之一,中國佛教法相唯識宗創始人,與法顯、鳩摩羅什并稱為中國佛教三大翻譯家,是我國歷史上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翻譯家、旅行家、外交家,中外文化交流的使者。他14歲出家,28歲孤身踏上西行之路,公元629年從長安西行,過沙漠、爬雪山、攀斷崖、遇劫匪,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到達印度。公元645年回到長安,總行程5萬余里,歷時17年。在印度王舉辦的“無遮大會”上,玄奘辯經征服3000多名高僧,被尊稱為“大乘天”。在印度,他拜師訪學、研讀經典、翻經譯文,聲名鵲起、威震天竺。所著《大唐西域記》為后人研究中亞、南亞史地和社會風俗,以及中西交通史、文化關系史等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具有很高的文化學術價值。玄奘的足跡遍布印度、中亞,影響遠至日本、韓國以至世界各地。公元664年玄奘圓寂,長安民眾哀悼哭送,唐高宗哀嘆“朕失國寶矣!”
日暮時分,帕米爾高原山風驟起,空中白云縈繞在高聳巍峨的昆侖山脈胸前,隨風上下左右翻轉,時而凝聚成峰巒,時而舒展成綢帶,形態各異,變幻莫測,白云的每一次飄動,都會激發人們無限的想象,從這條古老的絲綢之路起飛,引領著人們的心靈,穿越厚重的歷史,飛向更加遙遠的地方。
站在瓦罕走廊放眼西望,鋼鐵構建的“瓦罕走廊”四個大字凝重而敦厚,給人以信心和力量。“鐘聲傳四國”鐘亭格外引人注目,意為在這里,鐘聲敲響,中國、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四國都能聽見,形容古絲綢之路上唇齒相依的兄弟情誼,給人以溫暖和希望。再往前看,遠處的山體上用石頭壘出的超級巨幅“萬歲,祖國萬歲!”赫然映入眼簾,萬丈豪情和磅礴力量油然而生,很多游客紛紛駐足拍照打卡,記錄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回眸歷史,瓦罕走廊這條古老的絲綢之路,助推了文化交流、文明交融,創造了燦爛的歷史文化,興盛了東方大國。而今,我們跨越千年時光,豪情滿懷地奮進在新時代的絲綢之路上,必定能夠創造出人類文明史上更加璀璨斑斕、光彩奪目的未來。
總值班: 吳弋 編輯: 朱蕓玫
來源: 連云港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