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的模樣

□苗紅軍

鏡子與池塘

與鏡子蒙上厚厚的灰塵一樣

沒了生氣

池塘，長滿了浮萍

感覺到了窒息

將鏡子抹了抹，仿佛回光返照

影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將池塘里的浮萍撈了撈

水終于長長地喘了口氣

仿佛被賦予了靈魂

酒窩是鏡子的漣漪

漣漪是池塘的微笑

夏日荷塘

夏日池塘，有田田蓮葉、悅目蓮花

有靈動的白鷺，動聽的鳥鳴

一個人來，或攜一個人來，都在風景中

早晚來，或下淅瀝小雨來，都恰到好處

走的時候，千萬別回頭

否則，夜里輕輕敲你門的

或雨水，或頂著蓮葉

夢里，一定不是我

我還在池塘

變成了一尾魚

清晨的荷塘

無風時

荷葉上的露珠是安謐的

荷尖上蜻蜓的翅膀是安謐的

小亭里的少女是安謐的

起風了

少女的秀發開始飄逸

水面泛起漣漪

你有事本想轉身離開

卻被芬芳的氣息

團團圍住

一方池塘

一方池塘被一群人圍釣

是痛苦的

被釣上岸的魚一樣，驚恐、掙扎著

大口地喘著粗氣

傍晚時分，垂釣的人相繼散去

黃昏，池塘在流淌鮮血

淺水塘

也是村莊的一只胃啊

消化了村民的一些心事

雨水泛濫或塘水干涸時

仿佛是患了胃潰瘍或萎縮性胃炎

再怎么痛，都能忍

實在忍不住了

才哼出聲來———

夜里斷斷續續的幾聲蛙鳴

多像病痛時的呻吟

干涸的池塘

夕陽是最后一團火

將池塘徹底燒干了

塘底都燒焦了

一只白鷺，披著一身白羽

它在為一塘清水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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