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勇
阿貴丟了。陽光玫瑰苑值班的保安把小區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阿貴的家在M座。26個英文字母,嵌入26座獨棟別墅。阿貴的男主人姓穆,網絡大V,1710萬的“木粉”愛稱他為“木頭”。
古城有18條遺留多年的斷頭路,木頭拍的系列短視頻曬在某浪的頭條上,沒用文字說明,城某公司馬上動工,幾個月后,斷頭路全通了。木粉說,木頭說話趕上領導了。
木頭紅了,媒體不太好直接曝光的事,給他信息;遲遲沒動靜的案子,他出面說一下,很快就動起來了。木頭用犀利的眼光、利索的語言以及網上的影響力辦實事。木頭從不收費,但他的文化傳媒公司業務繁忙。
木頭不是普通的木頭。一次,某機關開會前,坐在臺下的行政科長向臺上的領導喊,“木頭來了,我去看下。”臺上幾位齊刷刷地站起來,氣氛緊張。科長說:“沒事,領導,是會議廳修理用的木材到了,我要出去看一下。”下面頓時哄堂大笑。木頭干的事,也有人難受,他家窗臺上也有人扔臭雞蛋,木頭忍了。
木頭有錢了,買了M座。娶了青梅竹馬的阿敏,阿敏買了阿貴。
木頭遇見阿貴都捂著嘴和鼻子走,那味,太大!阿貴身上噴了不少法國香水,木頭說,混起來的味道更難聞。阿敏天天給阿貴洗澡,沒用。木頭說:“我離它遠點就行。”
每天傍晚,阿敏都會遛阿貴。解掉脖子上的軟繩,阿敏追在后面喊:“奔跑吧,阿貴!”阿貴一陣子就無影無蹤了。阿敏慢悠悠地晃蕩著。每次阿貴必在后門口,喘著粗氣等阿敏。
阿敏遠遠地看見W座門口一個男人,很像前男友阿貴。沒錯,是他,讓女人看一眼很快就屈服的高高的帥帥的、有點壞壞的男人。男人卻沒理她。
阿敏走到后門時,阿貴沒在。死阿貴又偷偷去找它的小情狗徐徐了。Z座的瑤姐說徐徐去寵物街還沒回來,也沒看見阿貴過來。阿貴去哪兒了呢?
阿敏沿路叫喚。阿敏喊的聲音纏纏綿綿的,恐怕男人聽了,會想得太多。
阿貴丟了,保安幫查監控,說,阿貴跟往常一樣,這兒鉆鉆那兒聞聞的。到W座后面,監控里就沒了阿貴。保安想說什么,阿敏說不可能。阿敏想起了W座的前男友阿貴。
保安要報警,木頭說不行。木頭把阿貴的照片、養犬登記證和有用的沒用的信息全都發網上去了。“狗急還跳墻,何況人呢!”保安也太不會說話了。
網友真是慧眼,看照片,阿貴是正宗的羅威納犬,是犬中最帥的。阿敏想起了W座的前男友阿貴,也很帥。阿敏也說不清楚,腦子里怎么都是前男友汪見貴。有網友猜測,阿貴沒60萬元拿不下來。有人調侃,配一次種,要花兩萬元。阿敏說確實是的,她托人專門在深圳買的。還有人問木頭,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嗎?木頭說:“不至于吧,人還能跟狗過不去?”
木頭告訴阿敏,咱還真有事!他正準備曝光一家化工廠排污的事。奇怪的是,這廠環保凈化設備是德國原裝的,可離廠不遠的閨塘河,水質超標,還查不出污染源。廠子的地勢明顯高出河面十幾米,木粉里懂行的人來測過,確定是污水排入地下水。可這個檢測不能做證據。木頭考慮從哪兒下手能打中七寸?
汪見貴來M座。阿敏很驚訝地說:“來啦?”他冷冰冰地說:“來找老木的。”
阿敏卷縮在客廳的沙發里。她怕汪見貴來說他們倆在深圳的事。那是汪見貴最艱苦的時候,阿敏把身上的全部積蓄拿出來,跟著他打拼。就在他們談婚論嫁的時候,阿貴突然玩消失,這些年一直杳無音信。這兩天,怎么望見鬼了,他回來了。
阿敏曾勸木頭,“阿貴丟了就丟了。咱平安就好,得罪人多,麻煩事多。”
“那男的沒為難你吧?”汪見貴走后,阿敏故意問木頭。
“他把污水排進地下水里,這回,汪見人出大事了。”
阿敏很吃驚。原來是汪見貴的雙胞胎弟弟汪見人呀,在深圳聽阿貴說過,沒見過。阿敏松了一口氣。
十幾天了,阿貴還是沒影子。
“你還好吧?”W座的男人把牽著阿貴的軟繩遞給散步的阿敏。
“阿貴怎么在你手里?”阿敏沒抬頭,是汪見人,她并不詫異,“這年頭,還真有人跟狗過不去。”
“不,阿貴還是深圳的那個阿貴。”汪見貴說。
“找到了,就好。”阿敏接過阿貴手里牽著阿貴的軟繩。
阿貴回來了,木頭沒啥感覺。他本來就沒待見過阿貴!
總值班: 吳弋 編輯: 朱蕓玫
來源: 連云港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