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網】 額爾古納河,穿越呼倫貝爾大草原,像母親一樣用乳汁滋養著草原。
一大早,我跟著旅行團的車去尋找額爾古納河的源頭。彎曲的小河流過草地,河里野鴨子撲打著水面,牛群、羊群就像鋪在草原一樣上。我想,這么富有詩意的地方,應是我尋找的地方!就在我面朝景色沉思的時候,車子到了二卡濕地自然保護區。
我見到了一塊五米多高的石碑:額爾古納河源頭,幾個紅色大字深嵌其中。高聳的石碑,清晰地留下了歲月摧殘的印記。我想,這就是古老的額爾古納河的靈魂,她在此停留了多少個世紀,哺育著世世代代的生命。我忘記喧鬧的人們,朝著這片凈土膜拜、祈福!
在額爾古納河源頭行走,正逢辛丑端午,年輕的蒙古漢子巴特,為我們準備了他母親親手包的粽子。我用草原涼爽的風就著熱乎乎的粽子,把蒙古人的盛情送進肚里,藏在心中。
眼前的跨國濕地,望不到頭。蘆葦隨風搖曳,說不上名字的鳥兒在這里嬉戲、棲息。從高處往下看,一條條曲折的小路從遙遠的地方向濕地聚集,看起來像匆忙趕往濕地的蛇。又像小路在地上劃出的一道道閃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美麗的普羅旺斯歡樂的小徑。
太陽升起的時候,在木頭鋪設的棧道上映下一抹嫣紅,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遠處的哨所隱隱約約地彰顯威嚴。當地人告訴我,即使在過去兩國關系緊張的時候,這里的邊境始終像額爾古納河一樣,靜靜地在草原上流淌。這是額爾古納河的造化,這是呼倫貝爾草原的福祉,這真是一塊神圣的土地!
我們一行,沿著棧道越走越遠,有人說著額爾古納河蒼狼與白鹿的故事,把這個曠世的神話傳說留在了邊境線上。
很久很久以前,蒙古族部落與突厥部落發生了激烈戰爭。突厥部落打敗了勢單力孤的蒙古部落,所幸的是,蒙古部落剩下兩男兩女,他們騎著馬,一路狂奔,來到了海拉爾河的下游,就是現在的額爾古納河畔的額爾古涅昆山中隱居了起來。多年后,他們的子孫繁衍興盛,支系較多,狹小的山谷早已容納不下這些強悍的人們。他們嘗試著搬遷到寬廣的草原上居住,開始了游牧生活。
唐代末期,勃兒帖赤那(蒼狼)和他的妻子豁埃馬闌勒(白鹿),率領本部落的人遷到斡難河源頭不兒罕山定居了下來,他們開始了“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生活。額爾古納河畔盛傳著他們的神話,蒼狼與白鹿也成了蒙古族的遠古圖騰。從額爾古納河岸密林中走出來的強悍民族通過長期戰爭,先后并西遼、亡西夏、滅金朝,于1279年實現了大統一,建立了大元王朝。
沿著河流向下走,我享受著飽和的負氧離子,整個身心就像浸在氧吧里。在這樣潔凈之地,我不愿大聲說話,生怕無意中驚醒流淌的河,驚動悠閑的魚。我忽然想起,一條河流的源頭被沉甸甸的歷史包圍,依然經年不息的緣由,是她沒有高貴的幻想,沒有驕傲地昂頭,沉默得我們不主動尋找她,她就當自己已在自然地理中消失一樣。
我問巴特:“額爾古納河流向哪里?”
巴特說:“額爾古納河出內蒙古后流向下游的黑龍江,最終流入大海。”
“額爾古納河在下游流經東北平原,澆灌著肥沃的黑土地,豐富著祖國的大糧倉!”巴特用詩一樣的語言道出了心底的歡樂。
告別額爾古納河源頭的時候,我再次回頭看看她,在腦海里不斷拷貝她的模樣,我想,即使時間久了,記憶已成皺褶,我也會把額爾古納河源頭的碎片找到,重新拼在一起,收藏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的氈房里。(■ 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