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網】(記者 張晨晨 攝影 牟進勇)這是我駐島生活的第5天了,雖天氣日漸嚴寒,但這幾天跟著王仕花和三位守島民兵的朝夕相處,還是讓我感受到陣陣暖意——每每我蜷在房間里寫稿,王仕花都會給我送來一些水果或零食,“小張,來吃點,不要光工作。”
王仕花比我母親年長3歲,讓我有了在家的感覺。就連幾位民兵,也是對我照顧有加。島上的生活艱辛而又枯燥,他們時常約我到島上各處走走,散散心。我感受到了濃濃的暖意。
這里被一個個“愛”所包裹起來。
無論用多么宏大的字眼來給英雄定義,最終都要回歸到可貴的人性和情感,總歸一個字:愛。毋庸置疑,最值得講述的就是王繼才和王仕花的親情,這個由愛情慢慢蛻變而來的關系,自始至終都飽蘸著人間最本真的愛。
跟王仕花朝夕相處4天,我明顯察覺到她對丈夫的無限思念之情。每每聊起王繼才,皆是以“我家老王”為開頭,說不過3句,便會淚水漣漣。
因為愛,王仕花放棄教師職業,毅然上島陪著丈夫,苦守32年;因為愛,在老王走后,她拖著病軀,義無反顧地簽下自愿守島的志愿書遞交上去。我想,這里畢竟是他們倆生活戰斗過的地方,睹物思人,讓王仕花對這座孤島有著無法剝離的情感歸屬。也正是因為愛,生前,王繼才幾次面對記者,都忍不住淌下熱淚,哽咽著說出愧對妻子和兒女的話。
王蘇是王繼才和王仕花兩口子的大女兒。11月27日下午,她隨船來島,陪了王仕花一晚。剛接觸,我便察覺她有些內向且不善言辭,看別人的目光總是躲躲閃閃,有些膽怯。經過深入接觸之后,才知道她有著不小的自卑心理。
曾經的她,在孤島長大,長期封閉的生活環境,讓她對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敏感和膽怯,也讓她過早地擔負起了生活的“苦擔子”。她無數次恨過自己的父親,可面對我,她又流露出對父親無法掩藏的愛意和思念。她還跟我透露一個細節:這幾天,每到深夜2點,王仕花睡不著,便會給她打電話。母女倆的話題圍繞著“丈夫”和“爸爸”的思念展開,最終兩人都以淚洗面。
因為愛,10位守島民兵將開山島也當成了自己的家,愛護島上的一草一木,珍惜王繼才夫婦留下的物品;為了清掃垃圾,不惜冒著生命危險,爬到懸崖峭壁上。
燕尾港鎮,是除了開山島,王繼才最熟悉卻再也回不去的一個地方。12海里的阻隔,卻有了咫尺天涯的32年。幸好,他有自己的伙伴和鄉鄰——開船30年的包正富是王繼才生前好友。11月28日至29日,他再次用自己的漁船運送了500包泥土和十幾名民工,到島上來培植土壤,搭建蔬菜大棚。
包正富為開山島送過300多次給養。 包正富說,在“王大哥”剛去世那會兒,他一天最多往返了8趟。除了真心佩服王繼才堅韌不拔的守島精神,更是出于濃濃“兄弟情”。“守島32年,王大哥跟我互幫互助,我這邊有船員遇險,他會施以援手;他那邊缺衣少糧,我會用船給他們運送物資,因此結下了深厚友情。”
包正富清楚地記得,有一年開春,一條漁船在開山島附近被大風刮翻,4名漁民掉進大海。王繼才不會游泳,就用繩子做成圈,使勁往海里扔,硬是將4人全部拉上岸。在島上,王繼才夫婦還幫他們療傷,管吃管住好幾天。這些年,開山島已然成了一處“愛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