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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在上海舉辦的桃花塢年畫展上，非遺課堂活動吸引了不少人參與。 （圖片由喬麥年畫提供）
□蘇報記者 蔡春生
2月11日，為期九天的上海春節文藝嘉年華活動在上海文藝會堂落幕。這道在上海頗具影響力的年前文化大餐，亮點之一便是“南桃北柳”首度在上海舞臺聯袂亮相，即蘇州桃花塢年畫和天津楊柳青年畫同時現場展示和表演。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統的桃花塢年畫這個春節期間與上海結緣，淮海中路的香港廣場，方浜中路的吾同書局，都正在舉辦桃花塢年畫展。向來被視作傳統的桃花塢年畫，為何今年在上海這個時尚之都如此吃香？
桃花塢年畫亮相滬上商業中心
2018年上海春節文藝嘉年華活動由上海市文聯整合各類藝術資源推出，涵蓋“年畫藏品展”“春聯百福展”“民間工藝精品展”等展覽，每天輪番上演戲劇、曲藝、雜技、舞蹈等傳統文藝節目。文藝嘉年華此次力推的“南桃北柳”攜手亮相，不出意外受到了上海市民熱情追捧，成為活動一大看點。
近來，桃花塢年畫在上海的火紅綻放，遠不止于此。1月22日，“漫步淮海刻印幸福——蘇州桃花塢木版年畫展”在淮海中路香港廣場亮相，桃花塢年畫喬麥工作室受邀攜50多件作品參展，展覽將持續到3月2日。展覽的展品，主要來自蘇州年畫藝術家喬麥的個人收藏和原創，既有經典桃花塢年畫，也有新創作的2018戊戌狗生肖作品《旭（戌）日初升》《旺財福》等。淮海路是上海商業中心之一，年畫在這里的熱度超出預期，展品前不時有觀眾駐足參觀。展覽還配套舉辦十場“漫步·淮海”桃花塢木版年畫非遺課堂，從已舉辦的幾場活動看，每次20個名額總是很快一搶而空。
在黃浦區方浜中路，登上華寶樓三樓電梯門口，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幅桃花塢年畫《琵琶有情》宣傳海報，手抱琵琶的女子柔美古典，姿態婉約。1月20日到3月5日，吾同書局特邀喬麥工作室舉辦桃花塢木版年畫迎春展。書店的玄關、墻壁和中庭柱子上，都懸掛或張貼著桃花塢年畫作品，書店環境襯托得既喜氣又雅致。
受邀至滬上舉辦這兩場展覽的喬麥工作室介紹，過年期間舉辦年畫展固然是節日點綴之需，但同時也證明桃花塢年畫有廣闊的用武之地。在上海的展覽中，桃花塢年畫呈現了新氣象、新功能。淮海中路是商業中心，因此展出的年畫除了傳統經典，還有題材和表現手法都富新意的眾多當代作品，以適應都市人審美需要。吾同書局的桃花塢年畫展，則側重于與環境相融，體現年畫在現代空間中的裝飾功能。
創新圖式，讓年畫成為居家裝飾
傳統氣質濃郁的桃花塢年畫，這個春節在時尚之都上海花開絢爛，其實并非偶然。桃花塢年畫固然仍以傳統的“一團和氣”“門神”“花開富貴”等作為“門面”，但與時代同行并進的內在發展需要已十分強烈，在此驅動下，桃花塢年畫的新容新貌逐漸呈顯。
參加上海兩個展覽的喬麥，名叫喬蘭蓉，是桃花塢木版年畫的“八零后”代表，在年畫領域她是科班出身，長期關注桃花塢年畫的生存和發展狀態。2015年11月，她創辦的喬麥年畫受邀入駐蘇州誠品，直接應對市場化考驗。
多年以前，蘇州桃花塢木刻年畫博物館就曾辦班，面向社會招收學員，培訓技藝，力求讓這門手藝更好地延續和發展。多位興致盎然的年輕人參加了培訓班，有人甚至試圖以此為業，但最終感到了諸多難處——畢竟，桃花塢木版年畫制作周期長，成本高，市場接受度不容樂觀。
對喬麥而言，在誠品的嘗試也并不容易，僅制作、銷售的人力成本就是不小的開支。但這兩年多時間里，她對市場有了新認知，對于桃花塢年畫的發展前景有了新體會。
“門神”及可愛的”一團和氣”，固然是桃花塢年畫招牌，然而這些面孔不可避免有些老舊，未必適合現代家庭的陳設布置。喬麥發現購買傳統題材的買家，大多是買去送禮，極少自家使用。而拿去掛在家里作為居家裝飾的年畫，幾乎都是一些題材輕松、畫面美觀的作品，諸如花花草草之類。她創作的《歲寒三友》，就很受市場認可。
桃花塢年畫需要新產品、新圖式，是市場所需，也是其在新時代發展的自身所需。喬麥創作的“午候系列”作品，將姑蘇風味、江南生活與傳統版畫風格相融，在上海的展出中深受好評。在黑白灰色調的園林式江南人家中，案頭擺放一籃鮮花，籃子古雅，花葉舒展，傳達出歲月靜好的氣息，呈現了新一代年畫工作者對桃花塢年畫時代感的理解。
事實上，蘇州致力于桃花塢年畫創新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他們通過自身的努力，為傳統年畫注入時代審美及現代觀念。
開拓新領域，尋找無限可能
無論是2017年在蘇州美術館舉辦的“姑蘇繁華錄——蘇州桃花塢木版年畫特展”，還是今年1月在蘇州工藝美院舉辦的“中國·蘇州首屆國際木版年畫展”，都轟動一時。近年來，這些重要展覽對桃花塢年畫推廣都起了重要作用，讓更多人關注這門技藝，這個行業。
在“中國·蘇州首屆國際木版年畫展”上，蘇州眾多新銳亮相，他們都是“八零后”“九零后”，在各自崗位上從事著年畫傳承和創作研發工作，如今已是桃花塢木版年畫事業的中堅力量。他們展示的作品，有個性，有思想，呈現了不拘泥傳統的個人面目。
展覽中有一件名為《唯我國風》的動漫年畫作品，風格華麗，畫面時尚，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桃花塢木版年畫。這是國家級非遺傳承人、年過八旬的房志達帶領孫一波、王靜宇、伏祥鵬、張飛帆、王晟航這5位新生代弟子，歷時108天全手工雕刻印制完成，作品很有動漫大片的時尚范兒，令眾多觀眾駐足議論。
這件作品，是由騰訊天涯明月刀與桃花塢木刻年畫社于2017年聯合出品，取意于動漫游戲《天涯明月刀》，是推廣游戲的一款概念性年畫作品。據介紹，馮驥才先生看到這件作品時，表達了意外和欣喜。
充滿創意的策劃，充滿新意的作品，全新領域的開拓，桃花塢年畫正耕耘出越發廣闊的發展空間。
傳統內核，時尚外殼。桃花塢年畫不只是經典產品，而且是經典的藝術符號，其藝術特質可以在更多領域使用和推廣。在誠品的喬麥年畫工作室，以桃花塢年畫為設計元素的衍生品，諸如絲巾、小包之類，均成為熱銷產品。
喬麥的市場嘗試依然并不容易，但她感受到的是這門傳統手藝的希望。“無限可能。”她說。
隨著文化創意的注入，傳統的桃花塢年畫在當下迎來新的發展機遇，這個春節頻頻被請入上海，也許只是一個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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