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網】(記 者 李國瑞 通訊員 鮑 林)左益大的家,位于東海縣和平路小學附近一處老式院落中。筆者抵達那里時,已是下午四點鐘。
“一路奔波,快進來歇歇!”見到筆者,一位身著整齊的藏青色中山裝、手執拐杖的老人緩步迎了出來。
老人便是左益大。
進屋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墻的書畫,“這些都是我在上老年大學期間的作品,很多還拿過省里的獎項呢!”左益大微笑地介紹。
窗前的書桌上,靜靜地立著一副舊相框,相框里有一張舊照片,照片中的年輕人一身戎裝,威武剛毅。
“這是我70年前照的,那時日本剛投降不久,我在淮陰軍分區政治部做宣教科干事。”左益大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在桌前坐下。
迎著窗口照進來的余暉,老人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主動參軍成為新四軍戰士
左益大的老家在沭陽胡集,離沭城鎮大約40里路。
1939年2月,日軍占領沭陽,他被迫輟學,回家種地。
1940年秋天,根據中共中央“大力鞏固華北,發展華中”的戰略方針,黃克誠率領八路軍第五縱隊第一支隊率先進入蘇北,開辟淮海區抗日根據地。
當部隊經過沭陽時,18歲的左益大主動參軍,因為讀過幾年書,成了隨營干校里的一名學生戰士。
“當時地方上參軍很踴躍,家人也很支持,胡集鎮一夜就走了幾十個人。”左益大回憶。
在隨營干校里,左益大一邊打仗,一邊學習軍事和政治理論,最讓他難忘的是1940年10月,一支隊在阜寧繳獲一個頑軍修械所的事情。
“當時那個所里有近百名工人,還有車床、柴油機等大型設備都成了我們的設備。后來,我們以此為基礎,在南洋岸成立了一支隊修械所,不僅能修兵器,還造了很多步槍、手槍和手榴彈。”左益大回憶。
不久之后,左益大隨一支隊一路南下,駐扎在鹽城北洋岸附近。
1940年10月10日,八路軍第五縱隊與剛取得黃橋戰役勝利的新四軍蘇北指揮部所屬部隊在鹽城白駒鎮獅子口勝利會師。隨后,華中新四軍、八路軍總指揮部成立。
1941年1月“皖南事變”發生后,八路軍第五縱隊第一支隊改編為新四軍三師七旅,“就這樣,我又成了一名新四軍戰士。”左益大笑著說。
通過情報拔掉敵人據點
1941年5、6月間,左益大從隨營干校畢業,分配到鹽城三區籌集軍糧,后來三區區中隊成立,改任區中隊指導員。
新四軍軍部在蘇北地區的兩年,是抗日戰爭相持階段最為艱苦的時候,日軍對淮海、鹽阜革命根據地反復進行“梳篦”式掃蕩,讓左益大印象最深的是1941年7月的大掃蕩。
“鹽城一帶是水網地區,當時鬼子和偽軍來了兩萬多人,天上是飛機轟炸掃射,河汊里是架上機槍的汽艇橫沖直撞,岸上是一排排的騎兵、步兵,我們一聽到汽艇的‘突突、突突’的馬達聲,就要馬上轉移。”左益大回憶。
“那次掃蕩,鹽城的魯藝學院損失很大。1941年春節,魯迅藝術學院華中分院在鹽城成立,下設文學、戲劇、音樂、美術四個系,有師生四五百人,一時成為蘇北的文化重鎮。”
在1941年7月的大“掃蕩”中,魯藝學院轉移到鄉下,后來為了減小目標,隊伍分成兩隊行動,一隊隨軍部轉移,二隊200余人向日軍側后方伍佑、大豐一帶轉移。
“誰知鬼子在夜里將二隊當做新四軍軍部包圍了,那一仗我們犧牲了二三十人,魯藝學生幾十個人被俘。”左益大回憶。
這件事后不久,華中局認為在當前形勢下,魯藝很難生存。“于是,學校就被迫解散了。”左益大惋惜地說。
不過,在左益大看來,日軍并非無懈可擊。
“鬼子人數少,只能占領縣城和大的集鎮,小集鎮最多二十幾人,其他都是偽軍。要發動大規模掃蕩,必須集中兵力,統一行動。而偽軍中很多都是新四軍的內線,隨時可以提供情報。等鬼子兵力薄弱,我們就組織民兵拔掉他們的據點。”左益大說。
鄒韜奮給咱們做報告
1943年,左益大開始在鹽東縣從事交通工作。
鹽城是當時蘇北的政治、軍事、文化中心,蘇北各界人士常齊聚鹽城商討國事。上海和江南江北敵占區、國統區的青年知識分子也常去抗大學習,因此,保證鹽阜區的交通線暢通極為重要。
“這條交通線,從上海經蘇中、鹽東、阜寧、淮陰,再通過山東去延安。信件、情報和重要人物、知識青年往來很多,特別是知識青年,每次護送少則十幾個,多則幾十個,他們中很多人都去了延安。”左益大回憶。
“交通線上保密最重要,我護送過許多黨的干部,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1942年11月下旬,著名新聞出版家、民主人士、“全國各界救國會”領導人鄒韜奮輾轉來到了蘇中抗日根據地。
1943年,鄒韜奮在鹽阜區做了報告,左益大也有幸去聽了。
“他講了自己如何從廣州出發,經湖南、漢口、上海直至鹽阜的經歷,一路走了三個多月,不僅要躲開日本人,還要提防國民黨特務,實在是不容易。”左益大說。
“雖然鄒韜奮先生不是我護送的,但黨的交通工作做得這么好,我也感到十分自豪!”
重溫那段歷史 算是一種紀念
抗戰勝利后,左益大在淮陰軍分區政治部工作,1952年調任沭陽縣教育科長、東海縣平明鎮瓦基區(今為瓦基村)區長,后來一直從事學校教育工作。
左益大坦言,“晚年生活非常幸福,最驕傲的是自己的子女。”
“我的大兒子是徐州礦大的教授,大孫子、大孫媳都在美國讀博士,小孫子也在俄羅斯讀研究生,大女兒、小兒子常來看我,很孝順。”提起子女,左益大一臉的幸福。
如今,老人平平靜靜,沒有煩惱,每天讀點書,寫點文字,他摘下老花鏡后,仍然帶著笑意,有著孩子一樣天真的眼睛。
他說,今年是抗戰勝利70周年,將這段往事講出來,重溫那段歷史,“算得上是一種紀念。”
踏出小院,筆者上了車,左益大仍站在門口目送,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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