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1942年,新四軍政委劉少奇與梁興初(后排左三)等人在我市東海縣朱范村合影。
【連網】 (策劃:徐勤飛 郝忠軍 撰稿:張晨晨)“眾所周知,我父親是解放軍軍史上很有名的戰將,38軍的老軍長。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他所指揮的38軍戰功卓著,被彭老總通令嘉獎,贊譽為‘萬歲軍’。”梁曉源在電話里跟記者娓娓道來———梁曉源是梁興初將軍的小兒子,如今正在北京陪伴86歲的母親任桂蘭安度晚年。
圖為抗戰期間,梁興初所率部隊轉戰山東。
誠如斯言,素稱“虎將”的梁興初,一生征戰無數。
自1930年始,他參加紅軍,歷經反“圍剿”、長征、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書寫了赫赫戰功。而在抗戰期間,他活躍在蘇北平原這片大地上,是為數不多的“既當過八路軍,又做過新四軍”的將領;而更為彌足珍貴的是,在港城也曾留下他的足跡。
“鐵打的”娃子 革命路上嶄露頭角
“梁興初是鐵打的金剛勇猛的虎。他一生大大小小的戰斗共9次負傷,留下了‘鐵打的’威名。”軍委原副主席張萬年曾如此評價“老首長”。而有意思的是,梁興初小時候正好做過鐵匠———而那段打鐵鍛造的性格和體魄,使梁興初后來在艱苦卓絕的戰爭環境中受益匪淺。
1912年8月,梁興初生于江西吉安一個小手工業者家庭,12歲家貧輟學后,就在一個鐵匠鋪當學徒。而在鐵匠鋪的千錘百煉中,梁興初逐漸養成了鐵打的性格,無論多苦多累,從不叫一聲苦,喊一聲累,都是暗咬牙關,頑強挺住。不過,一次偶然,因為向打鐵師傅預支工錢孝敬父母,他竟然被轟出了鐵匠鋪,這件事對他刺激很大。他不得不想:莫非窮人生下來就是專門受苦、受欺壓的?世上到底還有沒有窮人活路?有,又在哪里?父母過了一輩子苦日子,難道自己也要重走他們的路嗎?
就在這時,井岡山那邊的好消息,就像縷縷春風吹過來———1929年2月,毛澤東率領的井岡山紅軍終于到來了。在吉安文鄉一帶,紅軍到處發動窮人,打土豪分田地,還建立工農當家做主的政權。到了1930年春,紅軍在離頭街不遠的值夏、水南、白沙一帶打了個大勝仗,將贛軍唐云山的第十五旅全部消滅了。之后,紅軍在值夏擴充。梁興初聽到消息欣喜若狂,急不可耐地先去報了名,然后才高高興興地回家告訴了父母———1930年4月,不滿18歲的梁興初,告別了父母,告別了家鄉,大步跨進紅軍的隊伍,從此開始了他50多年的軍旅生涯。
1932年秋,梁興初被調到紅四軍十一師三十一團三連任副連長。到任后,連隊參加了黃陂戰斗。梁興初在一線指揮,帶頭英勇殺敵,兩次負傷,仍堅持指揮戰斗,取得了突出成績,榮獲“模范連長”的榮譽稱號,并獲得了紅星獎章。“當年能夠榮獲紅星獎章的人很少。盡管父親后來獲得許多獎章,但對這枚獎章卻時常不忘,感嘆來之不易。”梁曉源說。
到了次年1月,梁興初被任命為紅四軍十一師三十二團三營營長。4個月后,紅四軍十一師改編為紅一軍團二師五團,梁興初被任命為九連連長。不久,五團在于都縣于都河附近打伏擊,梁興初帶領九連沖在全團最前頭,從中午打到黃昏,打退了敵人7次瘋狂進攻。戰斗中,梁興初負了傷,一顆子彈從左腮穿透頭部,血流滿面,但他仍頑強地指揮,直到打退了敵人為止。戰斗結束后,梁興初昏倒在陣地上。“這一昏迷,整整三天三夜,棺材都放在身旁,他硬是奇跡般地活了過來。”梁曉源感慨萬千。
從此,梁興初有了“鐵打的”威名。
6個月后,梁興初傷好從后方醫院歸隊,調任二師四團一營營長,不料在廣昌戰斗中再次負傷。傷愈后調二師五團三營任營長。1933年底,在保衛興國戰斗中,梁興初再一次負傷住院。后來,梁興初參加了長征;首殲國民黨騎兵,成為我軍第一支騎兵偵察連連長;此后更是參加了著名的平型關戰役、廣陽伏擊、汾離公路三戰三捷,屢建奇功,越戰越勇,漸漸打出了名聲。
圖為1950年,抗美援朝期間的梁興初(左一)。
東進蘇北 微山湖上起風瀾
1937年1月,梁興初被抽調去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學習。
在抗大,學員多為紅軍團營級干部,許多人歷經百戰,是長征過來的寶貴精華,然而文化水平不高,亟需進行理論和文化方面的充實———梁興初非常珍惜“抗大”的學習機會,認真聽課,虛心求教,起早貪黑,刻苦鉆研,軍政素質明顯提高。
盧溝橋事變爆發后,延安連續遭到日機瘋狂轟炸。“抗大”遷到陜西省三原縣后,又繼續南遷。1937年8月26日,在甘泉北面的勞山鎮,接到前方八路軍總部電令,軍政大學學員提前畢業,分赴抗日前線。“習慣于戰火中生活的父親,經過這半年多的學習,早就憋足了勁,恨不得馬上趕到前線。”梁曉源說。
第二天一早,梁興初就領到畢業證書和一支步槍,并和陳正湘、曾國華、曾保堂等人一道,曉行夜宿,東渡黃河趕了八九天,在山西侯馬追上了自己的部隊。梁興初被任命為一一五師三四三旅六八五團三營營長,跟隨部隊奔赴晉東北抗日前線。
1938年8月,梁興初升任六八五團副團長。10月,八路軍總部命令六八五團東進,到敵后的蘇魯豫皖邊區,即四省接合部的廣大地區,開展游擊戰爭。而之后不久,他們就到達了蘇魯邊微山湖以西的豐縣等地區(簡稱湖西地區)———部隊由此改編為蘇魯豫支隊,彭明治任支隊長,梁興初任副支隊長,下轄三個大隊。
“湖西地處日寇鐵蹄之下,鬼子偽軍到處燒殺搶掠,大片村莊煙火彌漫,成群難民拖兒帶女,紛紛向西逃難。”梁曉源介紹道。當時,盤踞在豐縣一帶最大的漢奸頭子,是偽徐北警防司令王獻臣,外號“王歪鼻子”。他橫行湖西,無惡不作,瘋狂摧殘抗日力量,湖西百姓對他咬牙切齒。而為了穩定湖西局勢,打開抗戰局面,支隊首先消滅了盤踞在崔莊的王獻臣的偽軍勢力。“崔莊一戰,旗開得勝,軍威大振。”
梁曉源說,當地的百姓對八路軍的印象大為改觀,“天上飛來了救苦救難的八路軍”,從此八路軍算是在蘇魯豫地區站穩腳跟了。“而這一戰,也激發了廣大青壯年踴躍參軍,支隊下屬的各大隊都由營擴大到團的編制,全支隊達8000多人。”
此后經過“南征北戰”,他們暫時離開了湖西一段時間,直到1939年5月,梁興初率部隊再次回到湖西地區,發動群眾,發展抗日武裝,建立地方政權。在豐縣、沛縣、魚臺、金鄉等地,廣泛開展游擊戰爭。“為了擴大主力部隊,上級決定,將湖西部隊合編為四大隊,梁興初兼任四大隊大隊長,王宏鳴任四大隊政委。”梁曉源說。
時間轉到1939年5月9日,日偽軍8000余人把一一五師師部和中共魯西特委機關3000多人包圍在陸房一帶。蘇魯豫支隊第四大隊在梁興初的指揮下,和兄弟部隊一道,奮起反擊,連續打退日軍9次瘋狂進攻,掩護師部和魯西特委機關撤退。最后,陸房突圍成功,并擊斃日軍大佐聯隊長以下1300余人。戰斗結束后,師政委羅榮桓表揚了全體指戰員英勇頑強的戰斗精神。
湖西肅托 差點成自己人的“刀下鬼”
正當湖西抗日局面蓬勃發展之時,震驚全國的“肅托事件”發生了。
“所謂的托派,是指蘇聯共產黨中托洛斯基派的簡稱,其在中國并無系統的組織。”市革命紀念館副館長王濱介紹道。1937 年,王明、康生從蘇聯回到延安,效仿蘇共,大肆煽動在黨內“肅托”??瞪€編寫了《鏟除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托洛斯基匪徒》一文,印成小冊子,發散到各根據地,造成了極壞影響;而王宏鳴、王須仁等人,在湖西也搞起了肅托,梁興初差點就被殺害。
1939年10月,梁興初帶領兩個營部,在濟寧以北配合楊得志作戰。任務完成后,于中旬回到湖西根據地。他率隊臨近駐地時,一直留守后方的四大隊政委王宏鳴,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只見王宏鳴一聲令下,早已布置好的幾名戰士,蜂擁而上扭住梁興初胳膊,下了他的槍。梁興初搞不清怎么回事,還笑著問:“政委,開什么玩笑呀?”王宏鳴黑著臉,鼻子一哼:“誰跟你開玩笑,你被捕了!”“啊?憑什么?”梁興初簡直不敢相信。“不同你啰嗦,等回去再說。”王宏鳴冷冷說罷,掉頭就走。
此后,二王等人又將“肅托”矛頭由地方政權轉向主力部隊,編造出所謂“三次暴動計劃”,不少人因此身陷囹圄,備受摧殘;而梁興初,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被污蔑為與徐州日軍有電臺聯系;并遭受非人道的摧殘———上老虎凳子、壓杠子、灌辣椒水、吊起來皮鞭子抽……這位在戰場上叱咤風云、威震湖西、令日偽頑敵喪膽的抗戰名將,卻在自己根據地私牢里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但他不但不承認是“托匪”,更沒交代半個“同伙”。
與此同時,驚聞梁興初被關押的消息,支隊長彭明治立即趕到湖西,想制止王宏鳴。而此時的王宏鳴已“肅”紅了眼,不僅不聽,反而要抓彭明治。彭明治見無力扭轉湖西險惡局面,只得趕緊向師部羅榮桓、陳光拍電報告急。
一一五師政委羅榮桓,深感問題嚴重性,同代師長陳光議定,一面發急電,嚴令王宏鳴停止殺人,所有現押人員,一律不許他處理;一面由羅政委和山東分局書記郭洪濤及山東縱隊指揮張經武、山東分局社會部長劉居英一同來湖西處理問題。羅榮桓抽調一部分人,刻不容緩由抱犢崮出發。他們一路急進,穿越津浦鐵路和日寇封鎖線,星夜奔往湖西。“羅榮桓十分清楚,時間就是生命,早一點到湖西,就早一點制止流血,所以,途中打破常規,采取一切可能措施,盡量提高行軍速度。”梁曉源說。
這天夜里,四大隊的警衛排長利用查哨,悄悄報告梁興初:“羅政委來了。”他驚喜萬分,不住念叨:“有救了,有救了……”羅榮桓來到了囚禁梁興初的地方。生死關頭,猛地見到了老首長,梁興初愣了一下,隨后就如同受屈的孩子見到親娘一樣,撲上前去,抱住羅政委,雙腿一軟,跪了下來:“羅政委啊,您再晚來一步,我就見不到您了!”
梁興初,這位錚錚鐵骨的漢子,戰場上受了那么重的傷,沒掉過一滴眼淚,遭受王宏鳴慘無人道的酷刑時,沒有吭一聲,現在劫難余生,終于見到解救自己的老首長了,他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的奔瀉,百感交集,失聲痛哭。羅政委和他的警衛員連忙扶起梁興初,攙他坐在凳子上。見到跟隨自己多年的愛將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羅政委心如刀剜。他心疼地撫摩著梁興初的刑傷,不禁憤慨道:“這簡直是犯罪!”
此后,王宏鳴等人當即受到羅榮桓的嚴厲斥責,后王須仁畏罪自殺,王宏鳴化名楊步仁叛變投敵,逃往我市青口鎮、新浦地區,為后續的“海陵蠶食”埋下了禍根。而當時整個湖西“肅托”被殺害的優秀共產黨員達三四百人,根據地遭受了嚴重破壞。
南下援軍 被陳毅稱為“虎將啊虎將”
抗日戰爭進入第四年,我八路軍、新四軍在敵后廣泛開展抗戰,使日寇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1940年,侵華日軍改變策略,從前線抽調兵力回師華北,重點“掃蕩”我抗日根據地,采取殘酷的“三光”政策。而對國民黨軍則實行“七分政治,三分軍事”,以“誘降為主、軍事打擊”為輔的策略。
在這種形勢下,國民黨利用軍事上的減壓,發動了二次反共高潮,妄圖消滅新四軍,逼迫八路軍退至黃河以北。為實施這一惡毒計劃,蔣介石命湯恩伯率20余萬兵力,進犯皖東、皖東北、皖東南的新四軍部隊。為粉碎國民黨頑固派的陰謀,黨中央、毛主席號令八路軍抽調兩萬兵力南下,支援新四軍作戰。一一五師經反復研究,決定派教導五旅南下,挺進蘇北。1940年12月下旬,梁興初將防務移交教二旅后,率教導五旅從郯城縣高莊、胡集一帶出發,橫跨隴海鐵路,經行我市,進入淮??谷崭鶕亍?/p>
1941年1月7日,國民黨頑固派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新四軍軍部突遭襲擊,損失近萬人。1月20日,中共中央軍委發布命令,任命新四軍第一支隊陳毅為新四軍代軍長,劉少奇為政治委員,重建軍部,整頓部隊,鞏固和擴大抗日統一戰線。教導五旅奉命改編為新四軍獨立旅。原十三團改為第一團,轄3個營。
梁興初根據新四軍軍部指示,立即對整個地區敵情做了調查,擬制作出作戰計劃,令一、二團以營為獨立作戰單位,執行分散剿匪的任務?;春4箨犚蚪M建不久,即靠近旅直整訓,擴充兵員,根據需要,隨時準備機動作戰。經過四個月戰斗,當地敵頑受到我軍沉重打擊,反動會道門也大為收斂。此外,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宿營聯系群眾,我軍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以實際行動教育了當地廣大群眾。“首長對獨立旅的戰績十分滿意,多次提出口頭表揚。”梁曉源說,與此同時,部隊也抓緊了訓練,提高了戰斗力,建立起各種制度,至8月,獨立旅擴成三個團。
“我父親在新四軍時,打得最漂亮的一仗,要數淮海軍區的陳道口戰斗了。”梁曉源說。陳道口是大運河邊上的小鎮,當時正是國民黨頑固派韓德勤部王光夏的據點。他們經常襲擾地方政權,搶劫群眾。為了拔除這個釘子,經上級指示,新四軍獨立旅、三師七旅十九團、四師二十九團聯合攻打陳道口,而梁興初擔任前敵總指揮。
經過一周激戰,陳道口戰斗取得勝利;參戰部隊受到新四軍軍部的通令嘉獎。后來在新四軍旅長以上的干部會議上,陳毅代軍長見到梁興初時,高興地握住他的手,連聲贊道:“虎將??!虎將!”“陳道口戰役的勝利,為擴大淮海區抗日根據地、縮小敵占區,增加我人力、物力的來源,將斗爭轉向敵偽區,為獨立旅乘勝開辟新區提供了契機。”梁曉源說。
值得一提的是,梁興初率領的獨立旅,自1941年3月進入淮海區,1942年12月返回山東,其間20個月內,參加大小戰斗60余次,斃傷俘敵偽4000余人。在北至隴海鐵路,南至徐(州)淮(陰)公路;東至鹽河,西到運河的廣大區域內,除宿遷、沭陽、新安鎮等地尚有少數敵偽據點外,其余均為我軍控制。使淮海根據地與皖東北根據地、鹽阜根據地、山東根據地連成一片,勝利地完成了新四軍交給獨立旅的各項任務。
1942年10月,梁興初率部返回了山東,部隊番號也改為一一五師教導五旅。“離開山東一年多,那里的形勢發生了很大變化。他戰斗過的郯、馬地區,已發展成了根據地中心地帶。但其東北部莒南與日照之間的甲子山地區,形勢異常嚴峻,成為國民黨五十七軍一一一師副師長孫煥彩與頑匪朱信齋的駐地。”梁曉源說,此后,三次甲子山反頑戰役在梁興初的參與下,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統領萬歲軍 朝鮮戰場上再現猛將雄風
“為紀念在朝鮮戰場上的功績,2004 年,由我母親任桂蘭整理的父親的回憶錄出版了。”梁曉源說。這本書被命名為《統領萬歲軍》,足見這段歷史的傳奇性。實際上,在解放戰爭期間,梁興初同樣戰功赫赫———他奉命進軍東北、保衛四平、三下(松花江)江南,攻克開原,指揮黑山阻擊戰,直至參加平津戰役、渡江戰役等,功績不可勝數;而抗美援朝,則成了他戎馬一生的最高潮段落。
記者有幸從市革命紀念館拿到了《統領萬歲軍》這本書———這是任桂蘭5年前寄送給連云港的,扉頁上還有她的親筆簽名。這厚厚的40萬字中,以紀實的筆法,生動地再現了梁興初將軍從鐵匠成長為共和國戰將的傳奇一生,而他率領的38軍那段抗美援朝戰史,無疑是最濃墨重彩的。
38軍是原東北野戰軍1縱,是東野的主力部隊。“在國內戰爭中,相對于其他野戰軍的兄弟部隊來說,38軍雖然戰績赫赫,但要說全軍排頭,那肯定會有許多部隊不服氣。如果沒有朝鮮戰爭,38軍就絕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梁曉源說。而值得說明的是,38軍的“老底子”、骨干部隊就是來自抗戰時期濱海軍區的老6團、4團、13團、23團,這些英雄的部隊曾在我市的贛榆、東海、灌云等地留下了成長足跡和光輝戰績。
而據《三十八軍戰史》記載,38軍初入朝鮮第一仗就是打熙川,本來是要包了韓8師,結果卻夾生了。原因僅僅是得到了誤報,說熙川有一個美國黑人團。梁興初一含糊,韓8師就跑了。為此,彭德懷司令員雷霆震怒,連“斬馬謖”的話都出來了。
第一次出師不利,但二次戰役可以說是38軍的“反轉”。
戰役之初,梁興初就打了保票,要獨個打下德川,結果一仗就端了韓7師。接著38軍插向軍隅里、價川方向,準備大迂回兜住美第9軍。在戛日嶺,38軍和土耳其旅練開了刺刀對長刀,把這幫突厥人的后裔打了個落花流水。突破之后,38軍迅猛穿插,其113師14小時跑了 145里,搶占了三所里和龍源里,卡住了美第9軍的南逃之路;接著,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38軍獨自一個軍頂住了南逃的美第9軍美2師、美25 師、韓1師的進攻,又擊退了北援的美騎1師和土耳其旅。南北之敵最近處只相距1公里,可就是沖不過去。后續中國軍隊源源趕到,整個價川地區成了一個巨大的肉搏戰場。
“整個二次戰役中,38軍獨自斃傷俘敵11000 余人,繳獲各種火炮239門,汽車1500余輛,殲敵總數占全軍殲敵總數的33%。”梁曉源說,彭德懷聞訊,大喜著說:“38軍打得太好了!”當即去電嘉獎,并在電報欣然寫下“38軍萬歲!”值得一提的是,著名作家魏巍的報告文學《誰是最可愛的人》中的松骨峰戰斗,寫的就是38軍。而1951年5月下旬,首批入朝的4個軍的軍長,奉命回國向毛澤東匯報工作。當鄧華介紹到梁興初時,毛澤東握著他的手,高興地說:“久仰,久仰,‘萬歲軍’軍長。”
“在朝鮮戰場上,我父親也是九死一生。”梁曉源說,直至1985年去世,父親的頸下和前胸還有4塊彈皮沒有取出。“他多次遭遇險情,僅在朝鮮戰場上就有三次。”一次是剛要騎馬出發,炮彈驟至,炸死了他的坐騎大青馬;一次是炮彈落到軍指揮所院里,彈片破門而入,緊擦著他的肩頭;更僥幸的一次是在漢江南岸守備戰時,他正在軍指揮所里看地圖,電話鈴響去接聽,一發炮彈炸在地圖前,前后僅差幾秒鐘。為此,部屬們強烈要求軍指揮所后移。而當時,梁興初臨危不懼,堅定地說:“我一步不撤,看誰敢后撤一步!”
梁興初這種舍生忘死的英雄氣概,攻必克、戰必勝的輝煌戰績,早已被歷史定格。而實際上,正是他胸中包裹的一腔澎湃熱血,為后世繪就了一幅“仰天長嘯,壯懷激烈”的崢嶸戰史。
何其壯哉!何其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