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網】老家贛榆黑林鎮在蘇魯交界處大吳山西側的山溝里,那里有點閉塞,但山清水秀,自然風光優美,山村的年味卻濃得令人窒息。說是蘇北,我覺得老家李良莊更具有魯南特色。都說魯人重禮,過年的某些細節也能體現某些“禮”的特質。
新年,說起來是從農歷臘月十三就開始了。在老人們看來,十三是“關老爺磨刀”,這一天如果不下雨,就可以淘小麥磨面了。雖然現在大家都用磨面機了,程序大大簡化,但改不了的是要對小麥要認真清淘一番。否則,面粉吃在嘴里感覺不舒服,這也是為包餃子和做饅頭準備的。每當此時,主婦的手會在冰冷的水里泡上一整天,然后將淘好的小麥放在席子上曬干備用。其間要反復晾曬,非常繁瑣,但人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自此開始,孩子們已悄悄關注天上“三星”(獵戶座)的動態。因為老年人常說:三星天晌了,年就來到了。正因為如此,每到夜晚,巴年的孩子都會在室外瘋玩,為的是看著三星是不是已經“天晌”。此事其實在《詩經》里也是有記載的,不過是說得太文氣而已。
更隆重的儀式是從農歷二十三或二十四祭灶日開始。
祭灶,贛榆北部稱為辭灶,即辭別灶王爺之意。大家都說”官二十三、民二十四”,村村就是二十四辭灶,一河之隔的大樹村則是二十三辭灶,據說該村祖上有人做官。辭灶日這一天,要送灶王爺上天堂,灶王爺辛苦一年,也該到天堂“療養”一番了。這一天,每家都會例行除塵,祭灶儀式放在傍晚。通常是母親做好葷素兩菜,父親將平時南北向放置的桌子變成東西向,然后將桌子抬到灶臺前,點上幾刀燒紙,向灶爺敬酒敬菜。趁著燒紙的火苗正旺,父親口中念念有詞:“灶老爺上天堂,多帶五谷雜糧。”燒紙的味道和酒及簡單飯菜的味道也是濃的年味,小孩子唾沫不知咽了多少,待灶王爺享用過后,一家人才敢動筷子。
隨后幾天,人們緊鑼密鼓開始忙年,打工回家的男人趕年集:割肉買魚,稱蔥買蒜;女人制作年貨:做饅頭,蒸卷子,殺雞,宰鵝,炒花生,個個忙得不亦樂乎。漫步村頭巷尾,隨處都能聞到煎魚炸蝦炸肉丸的氣息。做豆腐也是必須的,壓制后流下的清漿要放在一邊備用。各種烹制美食的氣息,加上孩子歡快的笑聲,同樣釀出了濃濃的年味。(李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