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網】□ 周瑩 江榮
2017年12月,7歲的迪麗莎被緊急送到圭亞那首都喬治敦醫院。這個女孩遭遇了可怕的事———一支橘色的鉛筆刺入她的頸部。在連云港援外醫療隊的幫助下,當地醫生為這個女孩成功取出了鉛筆,讓她轉危為安。
當天放學時,迪麗莎背著書包,手里握著一支鉛筆,一蹦一跳地朝家跑去。突然腳下一絆,迪麗莎重重地摔倒在地,不幸的是那只鉛筆深深地刺入她的頸部。
在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中,迪麗莎被緊急送到醫院。連云港援外醫療隊隊員馮繼英第一眼看到她時心里一緊,被眼前這一幕震驚了。7歲的小迪麗莎早已被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嚇呆了,僵坐在輪椅上,一支帶著血跡的鉛筆深深地插在左側頸部,插入的部位有一個雞蛋大小的血腫。隨著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心跳,那支鉛筆也隨之顫動,帶來的是突然鉆心般的疼痛。
可就是這樣,迪麗莎一動也不敢動,一雙驚恐呆滯的大眼睛望著醫生,默默地流著眼淚,沒有哭鬧,沒有喊叫,甚至連抽泣一下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痛苦。迪麗莎微張著嘴唇,輕聲呼喚著:“叔叔,救救我,我好怕。”
俗話說,咽喉要道。在人的頸部除了氣管,還密布著許多大血管和神經。那支鉛筆所插入的位置,恰恰是幾支大血管及神經的交會處,在深部還有胸膜和肺,無論損傷到哪一處,都十分兇險,甚至危及生命。見此情形,馮繼英趕緊電話聯系放射科許新堂主任進行會診。許新堂匆匆趕來,仔細查看了X光片,皺著眉頭對馮繼英說:“從X光片檢查結果來看,病人的胸膜完整,肺部也沒有氣胸和血胸的表現,應該沒有造成肺部損傷。但是患者頸部損傷部位有一個大血腫,無法判斷出損傷的是小血管還是大血管。因為血腫和鉛筆局部形成的壓迫,即使有大血管損傷,也會因為壓迫的存在不再繼續出血,如果貿然拔出鉛筆,局部壓迫解除,就會發生難以控制的大出血,后果不堪設想。”
經過緊急術前協商討論,征得迪麗莎父母同意后,援外醫療隊隊員們決定放手一搏,在全身麻醉下,先進行小切口探查,如果損傷大血管,緊急按壓止血,同時擴大切口,進行血管修補。制定好搶救方案后,醫生一邊安慰著迪麗莎,一邊完善術前檢查。7歲的迪麗莎像一個大人一樣一只手扶著頭,歪靠著椅背,默默地流著眼淚。那支鉛筆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奪走這條幼小的生命。
迪麗莎被帶進手術室,醫生們扶著她坐在手術床上,一邊給她講故事,一邊進行麻醉,生怕7歲的她由于疼痛、緊張而導致情緒失控,因為這個時候,一聲哭喊、一次掙扎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通過注射藥物,迪麗莎慢慢睡著了,馮繼英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輕輕地把她放在手術床上。接下來要進行氣管插管,為了避免操作引起的晃動,幾個人一起固定好迪麗莎的頭部、頸部后,再用喉鏡慢慢挑起口腔,輕柔送入導管。氣管插管一次性成功,馮繼英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麻醉誘導順利,氣管插管順利,接下來最大的難關到來了。當地醫生沿著鉛筆做了一個約5厘米的小切口,一層一層地分離著組織。手底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大血管的搏動,隨著血管跳動,那支要命的鉛筆也一下一下地跳動著。越是探查到深部組織,鉛筆跳動得越發厲害,醫生只好用紗布包裹住鉛筆用手固定住,手術才得以繼續進行。當分離到頸部大血管時,大家的心都懸了起來。不幸中的萬幸,那支鉛筆插在頸內動脈、頸內靜脈以及胸導管之間的狹小縫隙中,筆尖與鎖骨下動靜脈、臂叢神經擦肩而過,大血管的外膜發生了損傷,但沒有穿透。當鉛筆被取出時,手術室里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每個人彼此望著對方,眼神中包含著成功的喜悅之情。
一周后,小迪麗莎平安出院,回到了學校,繼續天真爛漫的生活。馮繼英告訴筆者,在遠離祖國的異國他鄉,作為一名援外醫生,更加感受到為圭亞那人民貢獻自己的力量那種幸福和自豪。